*殤不患x浪巫謠
*原作線
*人體部位描寫練習
*原作線
*人體部位描寫練習
浪巫謠的耳垂墜著耳飾。
初相遇時,橘紅長髮的樂師一身素白如雪,素雅的裝束,耳垂的墜飾卻是格格不入。深紅琉璃珠、鍊墜、青玉珠、流蘇,顏色強烈得搶眼,但更襯得樂師俊美飄逸,彷彿這耳飾本該存在於此。
青年樂師引亢高歌時,那對耳飾便隨著節奏而搖曳,深紅與雪白相襯,衝突與和諧並存;青年樂師針鋒相對時,那對耳飾宛若鳳羽飄揚,青與白的流蘇劃出優雅的弧線,彷彿振翅欲飛。
然後,這對耳飾便再也沒替換過,伴隨青年選擇自己的路、伴隨青年走遍江湖、伴隨青年穿過鬼歿之地,浪巫謠的耳畔,本就是一道亮麗的風景。
浪的耳那麼好看,可不僅僅是聽覺過人。殤不患如是想著。
正因有非比尋常的聽覺,反而讓浪巫謠容易受其影響。在禍世螟蝗的追殺中、因緣際會與浪巫謠組隊同行後,殤不患才發現,對他而言的夜深人靜、萬籟俱寂的野外,對於浪巫謠並非如此。是同為樂師的睦天命發現浪巫謠的不對勁,私下與他說了他才明白。
「聽力好也不容易啊……」
當時隨口的感嘆讓睦天命有感而發,女性樂師輕輕嘆口氣,看著浪巫謠坐在火堆前的背影有著憂心。
「巫謠的世界太多聲音了,哪裡才是他的歸處呢?」
哪裡,才是浪巫謠的歸處呢?睦天命的話如一記響鐘在他腦中迴響,人間聲響此起彼落,以聲認識世界的青年,哪裡可以讓他安穩休憩呢?
抱持著這樣的疑惑,當守夜人輪到浪巫謠時,殤不患盤坐在樂師身旁,掰開一塊有些冷的燒餅給予紅衣青年權做宵夜用,青年也不矯情,接過燒餅便配著水,咬下一小口細細咀嚼。
柴火燒著,偶爾發出蹦跳火星的劈啪聲。
算是個安穩的夜晚--對他來說。他咬著燒餅,眼神忍不住投到青年俊美無雙的面容與綴著裝飾的耳,察覺到過於直接的眼神,浪巫謠轉頭,那雙翠綠的眼對上殤不患便垂下,同一時間,樂師的琵琶眼珠轉了轉,嘴部機關開開閤閤,「殤在看我們阿浪!」
「我、我不能看阿浪嗎?」
「可以啊~可是阿浪會很害羞~哇啊啊啊別彈別彈好痛啊-----」
鬼面琵琶大呼小叫,樂師咬著燒餅用力刷絃的動作頗為稚氣,等到琵琶很識相的關閉發聲機關、浪巫謠把琵琶放在伸手可取的距離後,嘴裡咬著的燒餅掉下,被一隻滿佈風霜的手接住。
「……你的燒餅掉了。」不能浪費啊!
「……」
浪巫謠接過殤不患遞來的燒餅一口吃下,雖然沒有說什麼,慢慢發紅的耳根卻出賣了心思。看著白玉般精緻的耳廓逐漸泛紅,殤不患心頭微微一動,說不上的感覺一掠而過。
「阿浪,看你戴這對耳環,有什麼緣由嗎?」
殤不患問得直接,大方的態度讓浪巫謠自行理解了男人方才的眼神,樂師歪了下頭,思考了一會兒後,「避邪?」
簡潔有力、毫無贅字,很浪巫謠風格的回答。殤不患呵出一聲笑,得到浪巫謠更困惑的表情。
「本來,我猜你的耳飾是讓你降低聽覺敏銳的?」
手指搔搔臉頰,殤不患對於自己生硬切入話題的能力感到難為情,浪的飾品就是飾品,可不是老爺子製作的魔劍目錄。已經做好現場相對無語的心裡準備,沒想到浪巫謠解下左耳耳飾,攤在手心上送到他的眼前,讓他能更近距離的看清楚。
就是個普通的、以珠玉金銀所做的耳飾,很適合妝點浪的耳鬢的裝飾品。
「我聽得到,很多。」握緊手上耳飾,浪巫謠語調平淡如昔,「我接受了。」
這些聲音,只能接受。
小時候,是母親的聲音與野獸的聲音;下山後,是賓客的聲音、老闆的聲音、觥籌交錯的尋樂聲、利器刺入皮肉聲、鮮血噴濺聲、以及那稚嫩的、飽含惡意、慾望、血腥的女聲。
逃不了、躲不開,那就學著接受--那是當年的浪巫謠在隨波逐流的日子裡學會的道理。學著接受不代表習慣接受,充滿惡意的聲音取代了單純的山林之聲,他變得無法安眠,一點聲響都能讓他睜目至天明。
「這麼多的聲音,難道沒有令你安心的嗎?」
殤不患換位思考一下,如果換作是自己聽覺靈敏至極,每日每夜都聽到各種不同的的聲音充斥其中,按自己的脾氣早就煩躁到發飆了,思及此,青年的情況讓他想著有沒有什麼改變的方式?
「殤。」
「嗯?」
「殤。」
浪巫謠的聲音很清楚的發出,一開始以為是樂師喊他,但過一會兒,殤不患便了解浪巫謠不是喊他,而是問題的回答。
--令浪巫謠安心的聲音,來自殤不患。
「欸、欸欸?!阿浪,我的聲音會安心?」
「殤的心跳,好聽。」
樂師回答得毫無疑問,搞得問出問題的自己很蠢,殤不患摩挲長著鬍渣的下顎,靈機一動,對樂師攤開雙臂。
「給你聽我的心跳。」
看著眼前樂師訝異、猶豫、期待交錯的神情,殤不患反而更慷慨大方起來,「都是男人,聽個心跳不算什麼,想聽就聽。」
如果自己的心跳聲能讓浪巫謠有片刻安寧,聽一聽也無妨。他鼓勵的眼神望著浪巫謠,後者會意後往他的方向挪動,下一瞬,一顆橘色腦袋靠在他的胸膛。
殤不患順勢抱著浪巫謠的背,找出兩人都舒服的姿勢倚靠,未戴上耳飾的左耳隔衣貼在胸前,小小的、白嫩的,與他身上黑袍對比出雅緻的色彩,橘髮俏皮的掛在胸膛上,三股髮辮聽話的垂在殤不患的臂彎裡,一時間,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。
咚咚、咚咚、咚咚。
強烈、穩定的生命脈動聽入耳裡、敲在心底,過分靈敏的聽覺讓他聽見諸多惡意,但從最初與殤不患相遇開始,他便知道,這個人的聲音正直凜然,與天命不太一樣,卻也是令自己感到平靜的聲音。
純粹、堅定的聲音。讓人想、一直、聽……下去……
意識逐漸矇矓,呼吸頻率逐漸緩慢,殤不患低頭看著青年慢慢閤上雙眼,握在手上的耳飾逐漸鬆開,大手一撈便把耳飾握入手中。
「這可不是晚安曲啊,真是……」
口中埋怨,雙手卻把浪巫謠調整成舒服入睡的姿勢抱著,殤不患想一想,既然浪巫謠能聽自己心跳聽到睡著,那以後,青年累了就直接抱著睡便是。
這樣,他就會有安心的地方了,嗯,我真行!
本來是一個普通的想法,不知何時逐漸變化,青年漸漸的想聽到更多屬於「殤不患的聲音」;男人漸漸對「浪巫謠的信任」越發動搖不已,然後……
「唔……」
「早安,巫謠。」
清晨的天光自窗外透入,在地上投出一片窗影,亦溫柔的灑落躺在榻上的兩人。浪巫謠緩緩睜開雙眼,漂亮的翠玉眸子便對上男人炯炯有神的深褐雙眼,男人具磁性的聲音很好聽,跟男人的心跳一樣讓浪巫謠著迷不已。
想想,忍不住又把頭靠在殤不患胸膛,繼續聆聽殤的聲音。
自那一晚後,只要他們同行,浪巫謠便會坐在殤不患懷裡,聽著男人的心跳聲入睡、聽著殤不患的聲音高興、聽到殤不患的怒氣而為之憤怒,等到發現自己的聲之世界幾乎都是殤不患、察覺己心為男人而跳動時,他們分別了。
但現在,他能再聽見殤的聲音,能感覺到殤還活著,能聽到殤對自己的真摯情感,浪巫謠很珍惜這樣的時光。
「等等洗漱後,我要幫你戴上耳飾,別自己偷戴。」
想到上次巫謠傷還沒好卻硬要逞強戴耳環,結果肩上的傷口一牽動,整個扯傷耳垂可讓殤不患心疼得很,最後強硬的把養護耳洞跟戴耳飾的工作也收了去。
他的巫謠,就該得到最好的。
帶繭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把玩樂師的耳,殤不患就著把人抱在懷裡的姿勢坐起身,姿勢的改變讓浪巫謠趴在男人胸膛上望著,如綠寶石般漂亮的雙眼專注的看著自己。
「不患幫我戴。」
「現在嗎?」
期待的眼神望來,殤不患莞爾一笑,伸手取了樂師那對耳飾,就著晨光,小心翼翼的幫浪巫謠戴上。
紅的、青的、白的,依然是華麗的耳飾,點綴在樂師耳上有如陪襯,只是這樣一個小東西便點亮樂師無雙美貌,顯得更加明艷動人。戴好耳飾,殤不患順手將落在臉上的碎髮撥至耳後,大掌捧起浪巫謠的面頰,食中二指撥弄柔軟耳骨。
「嗯,好看。」
浪的耳畔,就是這麼好看,怎麼看都不膩。坦率的稱讚讓浪巫謠又高興又害羞,青年蹭蹭男人大掌,柔軟的神態放在殤不患的掌心中。
「只給不患看。」
「你啊……」
對浪巫謠的情是無法停止的,殤不患嘆息似的低頭,與他的樂師交換一個溫柔的吻,一吻既畢,男人的呼吸打在青年唇上,聲音溫柔繾綣。
「這個懷抱、這個聲音,都是『浪巫謠』的。」
回應男人的,是下一個熱情激烈的吻。浪巫謠抱緊男人的頸,以行動表達所有對殤不患的心意,耳飾輕輕晃動著,發出叮咚輕響。
浪巫謠的世界,有殤不患而圓滿;現在、將來,之後的無數個日子,殤不患的世界將因浪巫謠而璀璨。
至死不渝。
【完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