※11月布翁新刊
※短篇型態,各篇互有關聯性
※印量調查至2020/11/1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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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試閱一】
何謂喜歡?殤不患那時還理解不了樂師的喜歡,就如同樂師至今仍不曉得,其實他早已得到樂師的告白。
──浪巫謠喜歡殤不患。
浪巫謠對他,只是作為夥伴的喜歡吧?殤不患很想這樣說服自己,但他的唇上還殘留著樂師留下的溫度,樂師的告白亦在深夜夢迴時反覆迴響。越是看著浪巫謠,越能發現對方默默投注在自己身上的心意。他不得不開始思考,為什麼他聽不得浪巫謠指控自己是壞人的話?為什麼聽完浪巫謠的酒後告白,率先浮現的念頭卻是不允許任何人看見樂師醉態?
他到底,想跟浪巫謠發展成什麼樣的關係?疑問猝不及防的自心頭浮現,殤不患那時想了很久,但到踏上鬼歿之地時,他還是沒想好解答。
「我很遲鈍,到了東離才漸漸明白我到底在想什麼。」放下酒杯,殤不患牽起浪巫謠的手,有些自我解嘲的說,「真想揍當時的自己一頓。」
看著樂師睜大翠眸,面露詫異的模樣有幾分純真的可愛,殤不患忍不住手指動了動,試探似的穿過樂師指間空隙,與樂師的手親密相扣。樂師臉龐依然緋紅,但白皙手指順著他的手慢慢收緊,望著他的目光有種微弱的滿足。
對,他最不能接受的,便是浪巫謠得到他不解風情的淺薄回應時,露出如獲至寶般的心滿意足。殤不患握緊樂師的手輕輕扯了下,深褐色的眼眸裡有著因樂師而起的心疼。
明明就會為了除惡務盡的問題而與他生氣,但緊要關頭卻又義無反顧的站到他前面,想靠一己之力擋下危險。浪巫謠就像是個單純的孩童般,不斷將自己擁有的向他一股腦兒的付出,毫不在意自己可能為此遍體鱗傷。
可是,不就是他的不成熟所造成的後果?
「我以前覺得,『浪巫謠』就是個可靠的夥伴,到現在我也還是這麼覺得。」
浪巫謠是夥伴,是能一起生死與共的夥伴。雖然在西幽還想不出一個解,但殤不患知道,以夥伴而言,浪巫謠是他可以託付背後的搭檔。所以他的所作所為,皆是以夥伴關係作為出發點,最後當然嚐到作繭自縛的後果。
在異國、孑然一身的旅行裡,殤不患慢慢察覺到,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,但若有另一個人在身邊陪伴前行,好還能過得更好。點壺酒、吃著菜,川流不息的人群可說是熱鬧非凡,但他下意識的夾起水煮花生轉過頭時,身邊沒有那抹熟悉的紅,只有他自己與他的劍相伴。
第一次,他可以用習慣使然來解釋;第二次,他默默轉個方向,把本來想喂給樂師吃的餅塞入口中。事不過三,他之後再沒犯過類似的失誤,卻漸漸覺得喝酒時少了點什麼,陳年佳釀與粗鄙劣酒喝在嘴裡似乎差不了多少,就只差在好喝與難喝的分別。
或許是少了可以一道喝酒的人。手搭拙劍,殤不患喝著客棧提供的酒水想著。若是那人的話,他便可看著那人試探似的啜口酒水後,向他抬起翠玉色的眼。那雙眼會說話,只要這樣看著便懂了那人對酒的感受,讓他想對那人再好一點。
但那人在西幽,他在東離,或許此生永無相見之時──意識到時,殤不患握緊酒杯,一向處之泰然的心開始翻騰起來。他跟浪巫謠是最好的夥伴、他跟浪巫謠也是最好的酒伴,但是,他擁有這些與浪巫謠的關係,心裡卻還不滿足。
他想跟浪巫謠走遍天涯、也想與浪巫謠把酒論劍;他想看浪巫謠望著自己微笑、也想伸出手與浪巫謠相握。可最想要的,不過就是在個平凡無奇的午後,他倆一起悠悠哉哉喝著新釀的果酒,什麼都不用說,就這樣握著對方的手、度過雲淡風輕的時光,直到人生盡頭。
他想,他明白自己最想與浪巫謠締結的關係為何了。
【試閱二】
兩人的雙唇不知何時相互觸碰在一起。
連吻都算不上,但這番親密卻讓浪巫謠羞得想逃。他曾想過他們兩情相悅時的相處,但真的與男人有親密接觸時,未知的領域讓他本能的想躲,但又捨不得與男人距離拉開。思考間,唇上傳來的力道讓他再也無暇他顧,只能順著男人動作。
一手捧握樂師的後腦杓、一手圈緊樂師的腰,殤不患眼明手快的攔截害羞樂師的退路,一口含吻樂師的唇。相互傾訴心意的現在,只是蜻蜓點水的吻怎麼能滿足他的渴望?唇瓣推擠間,他伸出有力的舌,輕而易舉的挑開樂師不加設防的唇,長驅直入。
樂師發出可愛的哼音。他看著樂師紅著臉憋著氣的模樣,唇舌稍稍退開距離,輕聲哄著,「……呼吸。」
「哈、嗚……」
「來,再一次。」
「嗯……」
他再次吻上那雙粉嫩美唇,這次,樂師配合著微微張口,讓男人的舌再次勾起他的舌與之起舞。巫謠的唇好軟、舌好軟、嘴好甜、聞起來好香。殤不患漫無邊際的想著,換著角度與樂師忘情深吻。
他看著樂師呼吸急促的揪著他的衣襟、生澀又熱情的仿著他的動作回應他,半睜的翠眼染上一層薄霧,在月色下透出瀲艷的光。殤不患看得心頭燥熱,吻裡漸漸透出佔有的本質強硬起來。舌尖劃過貝齒、舔遍軟肉,在樂師吟唱的嘴裡肆意進出,唾液在口腔中翻攪出啾啾水聲,直到他戀戀不捨的結束這個吻時,他親暱的吻過樂師唇角,欣賞樂師被他吻得微微失神的可愛模樣。
「哈……」
「……還好嗎?」
懷裡的樂師先是搖搖頭,而後又匆匆的點頭,看這樣前後不一的回應,殤不患低頭親了口樂師的唇,問得直接,「這樣吻你,討厭?」
「不討厭。」
浪巫謠回得斬釘截鐵。他只是不太滿意自己的表現,不患那麼細心的教他,但他還沒拿捏好呼吸的節奏,吻到後面便喘不過氣來,最後只能不捨的結束。
可是……「不患吻我,喜歡。」
指尖撫過紅潤唇瓣,接收到殤不患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灼熱視線,浪巫謠心裡羞意更盛。雖想表現得鎮定自若,但好看的翠玉眼已經透出他又羞又喜的心。
跟喜歡的人親吻,原來也能讓此心高昂。
啵。
臉頰上傳來溫熱但粗糙的觸感,半晌才意識到殤不患親吻他的臉,他雙頰通紅的看著男人笑呵呵的模樣,不懂男人的舉動用意何在。
「巫謠可愛。」
「啊?」
「可愛的巫謠,想親一口。」
「一口?」
「嗯,我得更正。」殤不患握住樂師小巧下顎扳向自己,對著樂師軟彈面頰又親一下,「對我露出可愛的模樣,親一口怎麼夠呢?」
話語聽起來輕佻得不像樣,但浪巫謠聽完只覺得高興,不患用行動來告訴自己他的喜歡,他也想跟不患表達他的喜歡。捧起男人的臉,浪巫謠學著殤不患的動作,往長著鬍渣的臉上親了口。
啵。
「苦苦的,不患的臉也好粗。」
本來還沉浸在戀人獻吻的快樂裡,豈料親完後,他那單純的樂師給了言簡意賅卻不留情面的評價,前後反差讓殤不患有些傻眼,任由樂師扳著自己的臉,一臉苦惱的研究原因。
可是,這麼近的距離,除了酒香、草木香、還有冷冽低調的香氣,隨著樂師的呼吸拍打在他臉上。在背後的湖光月影中,焰髮翠眼的美麗樂師湊近他,擰著眉思考的模樣,讓他心跳漸漸加速,雙臂自發性的把人圈得更緊了。
太可愛了。
太可愛了。
巫謠真的真的太可愛了,好想──
【東離、其二、未完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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